工艺美术“双城记”:在传承中振兴
□ 杨明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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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琴 德化瓷
柯逢荣 陈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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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节 黄杨木雕
王笃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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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交椅 小叶紫檀
武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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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2018·中国当代工艺美术双年展”和“首届全国工艺美术作品展”分别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和上海龙现代艺术中心举办。
京沪两地几乎同时举办工艺美术大展，呈现各地各类工艺美术新趋势，反映当代工艺美术现状，在传承中振兴的工艺美术发展方向初显。
振兴图强的历史机遇
中国传统工艺美术历史悠久、种类繁多，凝聚着千百年来劳动人民的思想智慧和实践，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活态实践。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初期，工艺美术在现代化建设中功勋卓著，在艺术创作上也取得了很大成就，留下一大批具有时代感的艺术珍品。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工艺美术行业逐渐形成以民营企业和个体作坊为主体的格局。进入21世纪，这种契合手工生产规律的生产组织形式的变化，极大地解放了工艺美术生产力，为这个古老的行业带来活泼的生机。
与此同时，国民对工艺美术有了新的认识和诉求，日益认同和珍视它所承载的手工文化价值。一般工业生产和批量化产品难以比拟的文化附加值，彰显了工艺美术作为创意文化产业的独特优势，也提高和增进了工艺美术匠师的社会地位。中国艺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吕品田曾说：“新机制、新认识、新需要造就了创作上的新面貌，新技术、新工具、新材料、新题材带来了整体工艺制作水平的大幅提升和表现形态的丰富多元，使当代工艺美术更加贴近时代生活，呈现百花齐放、欣欣向荣的生动局面。”
中共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相继推出《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等重要举措，打造大国工匠、培育工匠精神已成为社会共识。当代工艺美术迎来了传承发展、振兴图强的历史机遇。但同时，却也面临着诸多问题和挑战。诚如吕品田所说，“现在，工艺美术在复苏，甚至在强劲地崛起，可谓一片繁荣，规模、数量包括从业人数都很多，市场力量也在起到推动的作用。但是，在我看来，繁荣景象之下，工艺美术事业也存在不能忽视的问题，譬如整体的创作水平、艺术品格似乎不如以前的高。”
植根传统的艺道传承
当代工艺美术正面临着一次史无前例的重大转型。一方面，工艺美术生产正在从轻工业向文化产业和文化事业双重社会属性转变；另一方面，传统手工生产持续受到现代化、工业化、数字化的冲击，手工艺人也将长期面临生存问题。工艺美术的当代传承发展因此受到严峻挑战。当代工艺美术创作也因受西方中心主义、经济主义、工业化过程和艺术作风影响，存在以反叛工艺文化传统、不讲艺术规律和法度规范为“创新”的创作倾向，工艺美术文脉和品格因此受到破坏，整体美誉度亟待提升；也存在不重视人文艺术价值，一味以规模求发展、以批量求效益、以科技求产能的不良倾向，工艺美术的核心技艺及手工本体属性有流失之虞。
对此，原文化部副部长王文章曾分析：“传统工艺美术的物质生产已不占主流地位。人们之所以仍然需要古典家具、艺术陶瓷、刺绣、漆器、玉雕、木雕……是因为它们与千篇一律的机器造物相比，凝聚着更多的文化积淀和艺术韵味。优秀的工艺美术品是天巧与人工的完美结合，它可以让我们感恩自然、怀念传统、感受人性的温暖。更何况当代工艺美术在继承传统基础上，顺时应变，不断吸收其他艺术门类的营养，已建立起一种崭新的审美风尚。富贵、高雅、单纯、明快的当代工艺美术品不仅现实地构成了我们身边的物质生活环境，同时还不断影响着我们内在的精神世界。”如他所言，中国传统工艺美术的这些独特优长，恰恰为当代工艺美术提供了破局之道和解危之途。
中华传统工艺美术以技艺精湛、民族风格独特而在世界上享有崇高声誉，不仅有着自己的技术体系和造物哲学，而且深受“道体器用”“百姓日用即道”“开物成务”“备物致用”“立功成器”等中华优秀传统哲学思想文化和中华美学精神的泽溉，其审美创造还形成了兼具和谐性、象征性、灵动性、天趣性、工巧性的民族美学个性：论工则强调“因地制宜”“量料取材”“因材施艺”“天工开物”“审曲面势”等，论艺则强调“尽善尽美”“形神兼备”“文质彬彬”“得中和变”“质则人身，文象阴阳”“巧而得体，精而合宜”，尊奉“中庸”审美法度和以“合度”“合宜”为理想境界的工艺审美观。
面向时代的业态创新
笔墨当随时代。工艺美术亦然。工艺美术也必须面向时代，在植根传统、尊重艺术规律的前提下不断创新，方可达成于传承中振兴的美好愿景。
王文章曾说：“工艺美术之强大生命力，在于它兼具实用、审美、收藏等多种社会功能。”这一论断无疑符合中国工艺美术的行业属性、本质特征和历史发展的客观状况。有理由相信，这一功能定位分析同样也将适用于未来的工艺美术发展现状与趋势。
中国艺术研究院工艺美术所所长邱春林在《手工艺的当前机遇与挑战》中，将未来手工艺品的用途归为生活日用、装饰和陈设、礼仪、收藏、体验五类，并对工艺美术的未来形态做了进一步预测分析。他认为：未来中国手工艺的生产组织形态将以生产与观光体验相结合的小微企业为主。此外，手工艺行业可能出现少量大牌艺术家，大都市或文化名镇会出现自由职业的手工艺人；地方手工艺文化创意产业，必然要走将手工与工业化、数字化、智能化生产方式相结合的路子，但这种形态的创意文化企业并非真正值得推崇的手工艺未来形态。
正如吕品田所言，当代“工艺美术正面临很好的发展机遇，今天的工艺美术创作应该达到一个与当代历史条件相符合的艺术水准”，“我们应该要有追求高端水平的责任感，要有和前人比肩、超越前人的使命意识，不辜负这个时代提供的良好发展机遇。”
（作者为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8年09月20日 第 07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