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高远 挺拔俊秀
——管峻书画浅见
|
清风出袖
管 峻
|
□ 王 干
管峻在中国书坛属于少壮派,青春、活力,又有年轻人少有的沉稳。他在书画艺术方面的精深让我赞叹。为这样的艺术家写评论感到处处可以说,又怕处处说不透。好作品经得起时间的磨洗。多年之后,我依然有热情和兴趣谈论管峻的书画,说明他的作品包含某种经典的元素。
管峻的书法自成一格,楷书有着鲜明的辨识度。这种辨识度来自他深厚的功力和学养,他的楷书神似唐楷,味近明清,但根子还是扎在汉简。汉简比之后来的楷和行,常常多出几分天真和烂漫,而管峻的作品在雍容高远的笔墨之中,传承了这种天真和烂漫。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词人者,不失赤子之心者”,诗人如此,书法家也应是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失去赤子之心,就会媚俗,就会迎合商业需求。笔墨固然可以苍劲,但艺术的内核在于以不世故的性情去对抗世故的平庸和流俗。管峻以自己的真诚和纯然,在笔墨中书写了一个艺术家的诗人之心和赤子之心。
前不久,在南京看了管峻的展览,书法依然精进,或许因为到了北京的原因,又增添了几分大气和壮阔。而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他新创作的墨竹。这幅巨大的墨竹图,让我有触电的感觉,内心关于竹的记忆似乎被激活。“岁寒三友”松、竹、梅是中国文人笔下的爱物,常常用来形容胸怀、气节、精神、毅力,也用作自喻和寄托。管峻的竹有着一种当下画坛少有的清劲,笔墨浓浅相宜,疏密更是透彻。难得的是,他在疏密浓淡之中透露出来向上的心、挺拔的腰。
郑板桥的竹已是人格化,他关注民生和怀才不遇的情怀尽在墨竹里得到表现,后人很难超越。管峻另辟蹊径,他的墨竹让我看到了风雨,看到了霜雪,还看到了阳光。这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象征物,是一个有大心脏的运动体。或许与从军经历有关,或许与平常热爱运动有关,管峻的墨竹洗脱了幽怨,褪却了愤懑,充溢着奋进、坚强和光明。
余秋雨称管峻的作品是“初唐”风韵,我觉得很有道理。初唐不是李白的飞扬和张狂,也不是杜甫的抑郁沉顿,更不是李商隐、李贺的诡异朦胧,初唐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情怀,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胸襟。
这是初唐,是生命风帆前行的表征。因此,管峻的竹有挺直向上的腰杆,风吹不折、雨袭不弯,不是傲骨,而是战士的身姿。我看管峻的竹,总想到自己年轻的岁月,它们虽已消逝,而管峻记载、保存下来了。
艺术就是留住一些大自然要消灭、剥蚀的物质和神情,管峻做到了。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8年08月16日 第 0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