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产业与城市的新共振（经济新方位·做强做大新兴产业①）
本报记者 乔 栋 李家鼎 范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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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中央政治局会议。会议要求，要把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作为稳增长的重要依托，引导传统产业加快转型升级，做强做大新兴产业。
近年来，一些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积极展开探索，通过整合资源、产城融合、创新驱动等方式，培育新动能，壮大新产业，实现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走出一条高质量发展之路。
一业独大、一企独大、产业结构单一，是许多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面临的普遍问题。我国现有120座老工业城市和126座地市级资源型城市，在引导传统产业加快转型升级的同时，做强做大新兴产业，这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中之重，也是城市转型发展的主攻方向。
当前，培育新动能有哪些路子可走？各地有哪些好的做法？还有哪些困难需要克服？记者在山西、吉林、湖北三地进行了采访。
1
整合资源——
打造产业集群
“十年前，长治市引入新兴产业还停留在比较粗浅的阶段。”山西省长治市发改委副主任叶菁说。
早在上世纪90年代末，为了缓解“一煤独大”，山西提出“调整结构”。煤炭企业在政府引导下，开始真正寻求经济转型。
转型后的煤炭企业有的开酒店，有的搞旅游，有的开制药厂，有的尝试其他制造业，却很快吃了苦头——
很多企业主发现新的产业不一定适合自己。“原先粗放的发展方式和现代企业管理模式发生冲突。新项目，有的投资周期长，有的盈利能力弱，对企业主来说挑战不小。”叶菁说。
引进的企业，并不一定符合转型发展的方向。“有些引进企业在长治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长治市工信局马国永说。
整合资源、打造产业集群，强调“做精”“做强”——长治市委市政府根据当地情况，结合专家论证，选择了几个最适合的产业，提出了发展路径。目前，长治市形成了半导体光电、新能源汽车、医药健康、光伏等五大产业，其中半导体光电产业中LED产值占山西省95%，生物医药制品占山西省50%以上，光伏玻璃产量占华北地区26%。
随着矿产资源枯竭，传统资源型产业的比较优势逐渐丧失，位于长江中游南岸的湖北黄石市也着力于推进重点产业集群。围绕电子信息、高端装备制造、节能环保等先进制造业九大重点产业集群，每年筛选十大技改、十大招商项目进行重点推进、统一调度。
近年来，在黄石新港吸引下，依托铜精深加工产业链优势，黄石成功引进沪士电子、欣兴电子等行业龙头企业30多家，电子信息产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每年增长30%以上，黄石已成为全国第三大PCB（印制电路板）产业聚集区。
2
产城融合——
生态保护优先
黄石港曾是长江十大良港之一，出口货物抵达80多个国家和地区。20世纪90年代末，弊端逐渐显露。由于缺乏统一规划，且通过能力不适应快速增长的经济社会发展需要，长江黄石段79公里岸线上，各种非法码头、砂站层出不穷，不仅环保远不达标，还存在极大安全隐患。
黄金岸线，如何重新发挥“黄金效益”？“努力把生态劣势转变为生态优势、生态欠账转变为生态红利、污染负担转变成节能环保产业。”黄石市委书记董卫民说，黄石出台了长江岸线最严管控措施。
2015年9月，黄石新港正式开港。跳出传统规划思路，引入强力“外援”——深圳盐田港股份有限公司，合资成立黄石新港港口股份有限公司。借鉴成功海港经验，提出以港促产、以产兴城，按照“一城一港一主体”的开发模式，对新港统一规划、集约开发，提高岸线使用效率。
“过去，黄石一年吞吐能力是2000万吨，代价却是整个长江岸线上遍布‘小散乱’码头。”黄石新港散件杂货事业部调度室主任罗传利说，现在的九个泊位只用了一公里岸线，真正实现了岸线集约利用。去年一年，新港环保方面投入达3800万元。
黄石星河电路有限公司，工人们忙碌地测试着印制电路板成品。“电子信息企业最重要的是产品交货期。黄石新港的建设将大大压缩物流耗时。”星河电路总监柴利华说。
城市发展与产业兴衰关系密切，一些传统老工业城市遇到发展瓶颈，而新动能的培育正重构着城市功能。在这方面，吉林市高新技术开发区正探索产城融合的发展新路。
“我们开发的‘智慧城市’系统已成为吉林市政务机构的主要服务提供商。”吉林城市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技术经理穆雪林说。该公司位于吉林高新区。
“我们目前实施南北两区‘双核互动’。”吉林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张红革介绍，南区是建成区，以“产业高地、生活新城”为目标，从2018年开始实施土地三年滚动收储计划，淘汰、调整用地低效、产能落后和布局不合理的工业项目，引入金融、电子商务等现代服务业和高端商业综合体。
北区是近些年开发建设的新区，主要与长春市对向开发。“我们希望与长春实现优势互补，错位式发展。”张红革说，北区突出发展装备制造、医药产业、职业教育、信息产业和现代物流等高端优质产业，并适度启动实施商住区开发项目，突出产城融合。
新城建设快马加鞭，老城改造有条不紊。位于吉林市区中部的哈达湾老工业区，面临设备陈旧、产品落后等问题，城区内棚户区林立，居民生活环境欠佳。2011年，老区的易地搬迁改造工程便启动。“目前，区内曾经的污染大户晨鸣纸业，已经搬迁至松花江以北的金珠工业区。”吉林市发改委相关负责人说，到2020年，一个占地面积8.8平方公里、以现代服务业为核心的区域将会在这片土地上初步形成。
“既要结合老工业区的已有优势，也要创新引领，分区施策，依托产业转型，促成城市功能转型升级。”吉林省发改委相关负责人说。
3
创新驱动——
保障人才队伍
培育新动能，人才是关键。然而，一些老工业基地和资源型城市近年来却面临人才流失严重的困境。
长治市曾经引进过很多前景很好的产业，最终因为人才流失、创新和研发能力不足而走了下坡路。长治市人才办主任胡海景说：“人才来不了、留不住，是阻碍我们发展高新产业的一个重要因素。”
为此，长治市搭建了“长清班”，定期送本地企业主去清华大学进行理论和职业素质深造；同时，壮大职业培训学校，为高新企业快速输送合格工人。
产业对路，才能人才汇聚。“长治的五大产业现在对相关领域高端人才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长治市市长杨勤荣介绍，长治的新兴产业在山西省稳列第一梯队。几大园区的相关上下游产业基本都已成型，形成相互补充的产业链阵型。
“年轻人外流严重，给城市转型升级制造了困难。”吉林浙达能源清洁利用技术有限公司负责人说，2017年浙江大学与吉林省签署了省校合作协议，给公司带来了质的提升，在科技创新、产业合作、人才培养、战略咨询等方面都得到了支持。
“企业技术改造是转型升级的关键举措，是工业逐步走向高质量发展的路径。”黄石市经信局局长张焕明介绍，黄石全面实施“百企技改工程”，拿出真金白银促进企业“二次创业”。三年来，黄石市实施500万元以上工业技改项目450个，固定资产投资近800亿元，一批老牌骨干企业纷纷新上技改扩建项目。
去年9月，黄石成立了以市委主要负责人任主任、10余个政府部门一把手任委员的创新促进委员会，设立10亿元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引导基金，每年拿出8000万元创新专项资金，支持科技创新与产业融合发展。2018年，黄石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速稳居全省第二位，新兴产业对工业增长贡献率超过30%。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本版制图：沈亦伶
统筹：吕莉
《 人民日报 》（ 2019年05月13日 0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