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依赖，防范企业债务风险（经济透视）
何 青 张 策
国际金融协会近期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全球企业债的发债规模已经远超雷曼兄弟破产前那段时期的水平，而雷曼兄弟的破产也宣告了金融泡沫的破裂。数据显示，过去10年中，新兴市场国家的企业债务规模增长了5倍，达到25万亿美元，全球经济正面临债务违约蔓延的风险。
新兴市场国家作为后发经济体，对外贸易依存度高、企业核心竞争力弱。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企业盈利能力出现恶化。在后金融危机时代，市场上出现可持续、罕见的全球货币宽松，新兴市场国家的企业在自身盈利能力没有得到改善的情况下，依靠宽松的融资环境获得了大量的债务融资，在困难的环境下依旧可以维持自身的现金流并投资一些低收益项目。这种盲目扩张资产负债表的行为，使得企业债务规模迅速上升。据国际清算银行统计，2015年底新兴市场国家非金融企业的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之比已经达到100.9%。
债务规模不断扩大，债务风险不断积聚。2016年底，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美联储）再度加息，新兴市场国家货币应声贬值，企业的美元计价负债上涨，资产负债表进一步恶化。2015年，匈牙利、印度尼西亚、墨西哥等国超过40%的企业债务用外币计价。在债务风险和外汇风险上升时，“黑天鹅”事件频发引爆全球避险情绪，国际投资者对新兴市场国家的企业债务投资热情不再，企业面临严重的再融资风险。多重困境下，很多新兴市场国家的企业已经达到偿债能力的极限，超过50%的企业利息覆盖率小于3%，20%以上的企业利息覆盖率不到1%，濒临破产的边缘。如何应对债务风险，防范新的金融风险，已经成为一个世界性问题。
具体而言，应从三个方面加以防范。
首先，政策应该“掷地有声”，合理引导市场预期，增强市场对本国经济的信心。发达国家的总体债务水平和企业债务水平均远高于新兴市场国家，由于其经济稳定性以及在国际舞台上的话语权，市场赋予了它们更高的债务容忍度。因此，新兴市场国家在政策制定和实施过程中，应减少政策反复性，加强同市场的沟通。
其次，发展本国金融市场，培育理性的市场主体，充分发挥市场的资源配置功能。健全的本国金融市场有利于降低本国企业对境外融资市场、离岸金融市场的依赖，降低货币错配风险。
最后，应拓展区域贸易，增强区域金融合作。美国进入加息周期，欧元区、日本和英国还在继续货币宽松，全球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日益分化，导致国际货币政策外溢效果具有更大的不确定性。新兴市场国家货币的国际支付能力较弱，持有外币面临较大的外汇风险。通过积极参与区域经济合作，一方面可提高自身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增强市场对本国经济的信心；另一方面，可减少对单一国家、单一货币的依赖，增强本国经济的稳定性。
《 人民日报 》（ 2016年12月26日 2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