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经济难言景气 负利率积聚负效应
盈利能力低下拖累欧洲银行业
本报驻比利时记者 吴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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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央行银行业监管委员会副主席劳藤施莱格近日表示，目前的欧洲银行业依然不稳定，存在盈利能力不足、不良贷款现象严重等问题。
今年以来，欧洲各银行机构整体市值已蒸发近2600亿欧元。欧洲央行的最新报告指出，今明两年全球银行业的盈利预期都不理想，而欧元区银行的盈利预期却是全球最低。
负利率政策致使银行利差收入下降
为应对通货紧缩，刺激经济增长，欧洲央行近年来多次下调利率。2014年6月，欧洲央行首次将隔夜存款利率降至负值，并随后推出非常规的量化宽松政策。从目前来看，负利率以及量化宽松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区域内经济增长，但“由于银行业受降息周期的影响大，欧洲央行下调利率使银行业利差收入不断下降，这直接影响了银行业的盈利”。欧洲央行副行长康斯坦西奥说，负利率政策以及非银行金融机构的不断增加等，给欧洲银行业带来了严峻考验。
与此同时，欧盟对区域内银行业采取的监管标准更为严格，如监管当局不断要求银行改善资产负债表、提升资本充盈率等，大大增加了欧洲银行业的压力。再加上一些银行不时收到高额罚单，这些都促使银行业成本不断攀升，盈利相应下降。
“盈利能力低致使银行股价承受压力，市净率远远低于1。当然，巨额不良贷款以及未能有效实现成本控制等因素也可能是造成盈利能力低下的因素。”康斯坦西奥同时认为，负利率政策确实给区域内银行业盈利能力带来了负面影响，但不能就此把盈利能力下降完全归咎于欧洲央行的货币政策。例如，“瑞典央行执行负利率政策已经近两年，但瑞典银行业的收益率水平却达到了惊人的12%。瑞典银行业盈利能力强劲，我们认为这得益于业务模式的调整而成本能够得到很好的控制”。
不良贷款率猛增引发银行业危机
比利时智库布吕格尔高级研究员索特·达瓦斯认为，在欧洲央行的货币政策之外，不良贷款率的大幅上升也是影响欧洲银行业盈利能力的重要因素。国际金融危机之后，欧洲银行的不良贷款增速惊人。“以2008年为例，当时欧洲银行业的不良贷款率仅约为2.7%，而到2015年，这一数值却飙升至6.8%的高位。与此相对应的是，欧洲银行股价自今年年初以来平均下跌了约两成。”达瓦斯说，今年意大利、德国等成员国的一些银行相继因不良贷款负担过重等问题而出现危机。
今年7月，意大利西雅那银行不良贷款攀升曾引发市场对欧洲银行业危机的担忧。据当时数据显示，截至去年年底，西雅那银行的不良贷款占总资产比例已经高达33%。银行甚至不得不专门雇佣庞大的团队专项处理不良贷款，并为此设立一个新的部门。而受不良贷款拖累，今年年内西雅那银行的股价暴跌约80%。意大利整个银行业的不良贷款额高达3600亿欧元，相当于意大利国内生产总值的1/4，规模也几乎是2008年时的4倍。
事实上，目前大多数欧洲银行业经营状况都不容乐观。以去年第四季度为例，欧洲各主要银行均面临利润大幅下滑甚至亏损的状况。去年第三季度德意志银行出现了高达62亿欧元的巨额账面亏损，今年第二季度的净利润更是暴跌了98%。法国最大银行巴黎银行公布的财报也显示，去年第四季度，该银行及利润甚至大幅下滑了52%。而瑞士信贷银行披露的数据也显示，该集团2015年全年的亏损额更是超过了29亿瑞郎（1瑞郎约合0.99美元）。
“当前的欧洲银行面临的是一个多重复杂的问题，包括坏账高企、英国脱欧余波、超低利率改善局面遥遥无期、更高的资本充足率要求以及经济增长乏力等等。欧洲银行业要重拾盈利能力，目前看来，欧盟以及区域内各银行仍任重而道远。”比利时金融服务专家迈克尔·卢克说。
欧盟及成员国银行出台应对措施
欧债危机发生后，欧盟在加强对银行的监管的同时，希望通过行政以及市场等手段缓解银行困境，其中包括倡导建立银行业联盟、发布商业银行处置不良贷款的指南草案以及对区域内主要银行开展压力测试和银行资产评估等等，但这些措施的进展和效果均与预期相去甚远。
比利时鲁汶大学经济学教授罗格·蒂斯认为，为拉动区域内经济走出泥沼，欧洲央行不得不持续采取超宽松的货币政策，但这直接将银行业逼到了死角。负利率政策原本希望通过倒逼的方式推动银行业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但是，实体经济不景气，无法调动银行业的积极性，导致银行经营业绩下滑。“既然当前银行业面临如此严峻的形势，欧洲金融当局不应再拘泥于现有的法规，可以考虑适度调节或者重新评估相应监管法规。” 罗格·蒂斯说。
除了欧盟层面，面对不断下滑的利润，欧洲各银行也应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出台具有针对性的自救措施。“对欧洲银行业而言，要想摆脱眼前的困境，改变原有的传统商业模式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达瓦斯认为，可以通过调整业务结构甚至是重组、降低成本以增强自身竞争力。
荷兰最大金融服务机构荷兰国际集团近期就宣布，随着公司将重点向互联网和移动银行业务转移，预计将在未来5年内裁减5800个工作岗位。这一数字占到荷兰国际集团全球员工总数的12%。而为解决潜在问题，德意志银行曾推出“2020战略”，计划在2020年实现每年节省35亿欧元、一级资本充盈率高于12.5%等目标。而根据此项改革内容，德意志银行将采取缩减相关投行杠杆业务，拆分旗下子银行以及精简分支机构等众多措施。此外，汇丰集团也宣布将加速缩减全球业务规模，同时加大裁员力度，希望以降低成本来增强集团的盈利能力。法国巴黎银行也准备对业务结构进行重组，削减投资和针对企业的银行业务，并将投资银行业务的风险资产削减200亿欧元，以逐步降低不良资产规模等。
（本报布鲁塞尔11月23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6年11月24日 2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