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婷
近日，美联储主席耶伦在出席参议院听证会时称，尽管美国经济持续改善，但经济复苏尚未完成，在考虑加息之前，需确保经济回暖的基础已经稳固。
耶伦的表态，意味着美联储对加息仍将持谨慎态度，并将经济表现而非金融状况作为加息与否的主要决策依据。金融危机后，各国央行为刺激经济复苏都采取了不同程度的宽松货币政策，为全球金融市场带来充裕的流动性。如今，随着刺激效果的逐步显现，全球加息周期何时开启，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
出于对自身经济形势的考量以及对美国加息预期的强化，部分新兴市场国家如印度、巴西、南非等，早已先行上调了关键政策利率。下一阶段美国加息时点的选择，将在指标意义上促成全球货币政策的转向。不过，依照此次耶伦释放的信号来看，这一天可能并不会太快到来，即便今年下半年美联储完全退出量化宽松，超低利率也仍将持续一段时间。
美国在加息问题上的谨慎态度并非没有道理。就经济表现而言，尽管第二季度美国经济有所反弹，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均值从一季度的52.7提升至55.2，但整体反弹力度有限。从就业看，虽然6月份非农领域新增工作岗位28.8万个，失业率降至6.1%，创近6年以来的最低水平，但其衡量在职和求职人口总数占劳动年龄人口的劳动参与率仍处于较低水平，表明就业市场仍存在大量闲置劳动力；从房地产市场的表现看，无论是存量房销售还是新开工房数量，都在低位徘徊，短期内难有强劲增势。这些都说明，虽然美国经济正处于缓慢回升进程，但复苏步履尚不稳健，若在此时贸然加息，则有可能会破坏向好势头，带来通货紧缩的风险，同时也会因利率上扬而加重政府的债务负担。
但正如国际清算银行早前警告的那样，多年宽松的货币环境已使得美国金融市场出现过度活跃的迹象，道琼斯工业指数今年累计创下15次收盘新高。素有“华尔街恐慌指数”之称的芝加哥期权交易所的波动指数则跌至7年低点，反映出市场自满情绪的膨胀。尽管就目前而言，金融市场风险的聚集尚未发展到危及金融稳定的程度，且美联储声称运用宏观审慎政策工具，能够强化金融体系抵御冲击的能力，但是，过迟启动利率正常化进程还是不利于泡沫的处置，并有可能最终影响到美国经济的复苏。
货币政策的时滞性，也要求美联储在加息时点的选择上不可过于保守。近期美国的整体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和核心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均有小幅攀升，个人消费支出物价指数5月同比增幅也达到1.8%，基本接近美联储2%的目标水平。在此趋势下，倘若等到经济完全复苏才开始收紧货币政策，则很容易导致通胀率远高于既定目标。
总体而言，无论是出于对货币政策的自主调控，还是出于对资本外流的预防性对冲，各国央行的加息诉求都日渐清晰，世界范围的加息周期也业已悄然开启。未来美国对于加息节奏的把握将是平衡世界经济复苏与金融稳定的关键，过快或过慢都会给美国自身及全球带来一定程度的危害。
《 人民日报 》（ 2014年07月29日 2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