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冰雪资源 打造热门产业（消费视窗）
——对京冀辽吉黑五省市冬季旅游市场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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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在河北邢台天河山滑雪场滑雪。
人民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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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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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市在屋顶建滑雪道，滑雪爱好者体验“从天而降”。
人民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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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罗珊珊 柯仲甲 李家鼎
在大众旅游的时代，冰雪已不再是冷资源，有望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热产业。推动冰雪旅游的迅速发展，需要供给侧补上短板、提档升级
冰上碰碰车、冰道速滑、电动冰车、冰上保龄球、雪地足球……随着气温逐步走低，冰雪旅游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2022年冬奥会临近，冰雪旅游驶入了发展快车道。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中国冰雪旅游发展报告（2018）》显示，2017年—2018年冰雪季我国冰雪旅游人数达1.97亿人次，冰雪旅游收入约合3300亿元。预计到2021年—2022年冰雪季，我国冰雪旅游人数将达3.4亿人次，冰雪旅游收入将达6800亿元。
市场越来越大、游客越来越多，冰雪旅游如何更好满足百姓需要？记者近日对京冀辽吉黑五省市部分冰雪景区进行了调查。
冰雪旅游热起来
伴随消费升级，冰雪旅游渐入寻常百姓家，成为现代时尚生活的新选项
“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打卡’祖国的‘东极’和‘北极’。”浙江杭州居民林颖在黑龙江哈尔滨体验过冰雕和滑雪的魅力后，去了中国最东的抚远和最北的漠河，“冰天雪地的爽快和辽阔，体验过才知道！”
当林颖沉浸在冰雪旅游的壮美之中时，北京游客邹俊杰正在吉林的山林之间享受风驰电掣带来的快感。“原来不相信滑雪会上瘾，自从来吉林滑过一次之后，每个雪季都要来几趟。”随着技术不断提升，吉林长白山、松花湖等地的高质量雪场正成为邹俊杰的新目的地。
最近几年，越来越多像林颖和邹俊杰这样的游客，催热了全国的冰雪旅游市场，让独具特色的冷资源变成了热产业。
数据显示，2017年11月1日至2018年3月30日，吉林冰雪季接待游客7263.89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1421.81亿元，占全省旅游平均总收入的36.85%。而在黑龙江，得益于冰雪旅游拉动，哈尔滨国际机场5年内就实现了年旅客吞吐量从1000万人次到2000万人次的跨越，位居东北第一。
去年12月下旬，辽宁冬季旅游系列活动正式启动，各市推出冰雪温泉、花灯庙会、民俗文化、乡村赶集等主题活动共计200余项。沈阳冰雪温泉采摘游、抚顺冰雪温泉民俗游、营口冰雪温泉养生游……冰雪、温泉和过年氛围交相呼应，成为辽宁冬季旅游的鲜明特色，受到游客好评。
作为2022年冬奥会比赛场地所在地，河北省张家口市崇礼区不仅是滑雪爱好者的胜地，也是游客体验冰雪旅游的好去处。今年元旦小长假期间，崇礼区接待游客人数和旅游收入再创新高，共接待国内外游客11.6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9300万元。
1月9日，北京在延庆区石京龙滑雪场举办千人冬奥滑雪体验活动，吸引了来自上海、天津、江苏、山西、陕西、河南等地1000多名游客参与。围绕冰雪节庆体验、冰雪自驾休闲、冰雪红色旅游等主题，北京市推出了15个冬季特色旅游产品及15条冬季自驾游线路。
“冰雪旅游是人们美好生活的新选择。”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表示，拥有丰富冰雪旅游资源的吉林、黑龙江、河北等地冰雪景区发展很快，成为拉动当地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
“往年为了和家人去亚布力滑雪场过把瘾，机票、住宿、请教练，每次都要花上好几万元。今年，就在家门口找个滑雪场滑雪，可以节约不少费用，周末也能‘说走就走’。”北京市民胡伟是一名滑雪爱好者，他说以前“滑雪”是个有距离感的词，在北京可选择的滑雪场不多，但近几年来，北京周边滑雪场逐渐多了起来，昌平雪世界滑雪场、南山滑雪场、军都山滑雪场等滑雪场地产品丰富，设施完备，很受欢迎。
供给短板补起来
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提高产品丰富度，改善基础设施，提升服务水平
“在网上反复进行了对比，最终还是选择了长白山。”上海游客陈哲对旅游品质要求较高。长白山度假区吃住玩各方面条件比较完备，成为他这次冰雪游的目的地。
“不过总体来看，这样综合性、高品质的冰雪旅游休闲度假产品还比较少，选择余地不太多。”陈哲坦言。
“中国冰雪旅游市场整体上还处于起步阶段，产品不丰富、选择余地少是不少游客的感受。”中国冰雪旅游推广联盟执行秘书长、中青旅联科执行总经理葛磊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当前冰雪旅游产品更多集中在冰雪观光和滑雪运动等领域，度假型产品相对稀缺，产品结构有待升级。
对于冰雪旅游市场产品供给不足的问题，戴斌认为，冰雪旅游市场的旺盛需求不单是专业滑雪客的运动竞技需求，更重要的是普通冰雪爱好者的休闲娱乐需求。
“2017年，我国滑雪人次仅为1750万人次，市场渗透率（当前滑雪人次与潜在滑雪人群的比值）不及1%。对标发达国家4%的市场渗透率和我国近14亿人的人口基数，有不小的提升空间。”戴斌表示，这就要求我们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着眼大众日常化的冰雪休闲需求，提高产品丰富度，优化产品供给结构。
近日，中国旅游研究院对冬季旅游者出游动机开展的调查显示，冰天雪地的壮美景色、浓郁的当地民俗风情都是冰雪旅游的重要吸引点。游客对于冰雪运动、赏雪活动、主题节庆等具有显著偏好。此外，游客对当地特色的美食、民俗、文艺、生活体验也有强烈的需求，同时体验冰雪项目和民俗活动的游客比例达到64%，冰雪+温泉、冰雪+美食+民俗等成为深受游客喜爱的冰雪套餐。
记者在京冀辽吉黑五省市部分冰雪景区调查时发现，景区在经营管理上还有一些短板。比如，有的景区基础设施不完善，住宿条件差，取暖设备、厕所等设施比较落后，交通便利性较差；有的景区由国有林业企业转型而来，专业化程度不高；有的景区同质性较强，冰灯、冰雕和一些简单的冰雪体验项目成了“老三样”。
“黑龙江的雪乡、亚布力等地已经在我的旅行清单上待定了很久，迟迟没有动身去‘打卡’的原因在于交通不方便。”广州游客吴卫告诉记者，“滑雪场周边没有机场，从哈尔滨坐火车还得倒汽车。每次一想到在那么冷的天里还要折腾，就打消了去的念头。”
“冰雪旅游亟待改善基础设施、提升服务水平。”葛磊说，冰雪旅游的自然条件相对严酷，游客对便利的基础设施和优质的服务有较高要求，“除了加强交通等基础设施外，景区还要针对服务上的短板，重点打造具有标志性的精细服务。比如滑雪酒店配备烘干机、露天冰雪景区配备公共取暖手炉、提升厕所设施水平等。”
提档升级动起来
拉长产业链条，丰富冰雪旅游内涵，在可持续发展方面谋求突破
“去年我们和国内某手机直播平台合作，用8万吨雪和500吨冰，打造了美轮美奂的峡谷场景，开园当天就吸引了游客6万多人次。”哈尔滨冰雪大世界是有着20年历史的老牌冰雪景区，近年来在推陈出新上下足了功夫。据景区负责人介绍，今年景区又增加了多项给游客带来沉浸式体验的项目，同时还增设了15处水冲式保温厕所，满足游客需要。
“我们紧紧抓住离长春市中心较近的区位优势，不断升级雪场设施。”长春近郊的庙香山滑雪场负责人告诉记者，为了给游客带来更好的体验，雪场新建了长春地区唯一一条六人高速吊椅索道，还新增了夜场滑雪项目，“只有不断给游客创造新体验，才能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除了不断丰富冰雪游玩项目，冰雪旅游还需延长产业链。”戴斌表示，“我们不能把冰雪文化局限于旅游观光，而应成为一个包括运动、休闲、度假在内的完整产业链。”
北京联合大学中国旅游经济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曾博伟表示，当前我国冰雪旅游的游客黏性不强，一些游客只是凑凑热闹，体验了一两次就不再参与了。提高游客黏性需要我们丰富冰雪旅游的内涵，不单只是滑雪，还应该包括冰雪观光、消费、住宿等多层次的需求，提升游客二次消费的意愿。
“滑雪运动季节性强，光靠冬季冰雪产品难以维持景区长远发展。从国外的经验看，滑雪场要更多地扮演休闲度假胜地的角色。冬季主打滑雪，夏秋季节可以登山、徒步、露营等户外运动为主。”曾博伟举例说，近两年河北崇礼的很多雪场都在夏秋季节力推户外运动，雪场几乎可以全年运营，以实现可持续发展。
“为了满足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提升消费黏性，吉林提出了‘冰雪+’产业模式，促进旅游产品由单一的观光型产品向注重参与和体验的复合型产品转变，重点打造冰雪休闲度假、温泉养生、观光体验、民宿史迹等四大产品体系。”吉林省文化和旅游厅负责人介绍，经过几年探索，吉林对冰雪资源进行了再挖掘、再定位，并提炼出了独特的产品符号——深度玩冰、厚度玩雪、暖度温泉、热度民宿，目前已初步形成“西冰东雪”的产业格局。
辽宁推出“嬉冰雪、泡温泉、品民俗、过大年”的“冰雪温泉+”主题系列产品，丰富了旅游产品业态，促进了产业的深度融合，在延长产业链的同时，形成冰雪旅游品牌，打响了知名度。
河北省政府印发的《冰雪产业发展规划》提出：突出做强张家口滑雪产业核心区、承德冰上产业核心区，发展壮大京津张、承秦唐、太行山脉三条冰雪旅游带，建设张家口装备制造、廊坊装备制造、雄安新区技术研发、石家庄综合服务四大基地，打造会展论坛、教育培训、冰雪赛事等国际品牌。
为进一步优化冰雪旅游环境，2018年11月，黑龙江宣布设立旅游诚信基金，建立涉旅投诉先行赔付制度。游客在景区与商家或导游等发生纠纷后，将在第一时间得到基金处理机构的先行赔付，后由处理机构进行后续调查，根据调查结果确定赔偿责任者。
考虑到很多冰雪资源丰富的地区基础设施相对薄弱，有关部门和地方已经着手加大对机场、道路等基础设施投资，当前长春机场新航站楼、京张高铁、敦化至白河（长白山）高速铁路等项目正在提升热门冰雪目的地的可进入性。
“我认为最理想的冰雪旅游是四好——好看，好玩，好住，好暖心。”葛磊表示，中国冰雪旅游正处在从粗放发展到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相关景区应从消费者需求出发，用更丰富的旅游产品，更完善的产业链条，让消费者在冰天雪地里玩得舒心畅快。
《 人民日报 》（ 2019年01月23日 19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