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里皮时代”中国足球需长考
久久为功 重新站起
本报记者 刘 峣 彭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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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队球员在同泰国队比赛后。
新华社记者 曹 灿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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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杯后，中国足球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好消息。上赛季中超联赛射手王武磊加盟西甲联赛西班牙人队，有望在肩部伤势康复后登上五大联赛的赛场。
28岁的武磊留洋圆梦，让正处“后里皮时代”的中国足球看到了些许希望。毕竟，“年迈”的国家队、难以“上位”的年轻人，种种现状，令不少人对国足的未来充满忧虑。
面对可以预见的低谷，除了中短期的应对政策，中国足球更需长考，方能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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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杯问题凸显
同一流强队差距拉大
距离国足在淘汰赛中0∶3完败伊朗队已经过去几天了。但相信很多球迷依然还记得当时的场景：38岁的郑智在赛后掩面痛哭，直言“对我的年龄来说，冲击下一届世界杯没有太大的意义”；29岁的吴曦因伤离场，不甘的眼神让人动容；23岁的刘洋赛后一瘸一拐地下楼梯……面对此情此景，我们很难苛责球员不够拼、教练员不够努力。可以说，国足本届亚洲杯5场比赛，能取得三胜两负、挺进八强的成绩，球员的战斗意志是足够的，答卷是及格的。
5场比赛也让国足在亚洲足坛的位置、定位更为清晰：和亚洲一流强队差距明显，几无还手之力；对阵亚洲二三流球队尚存一定优势，但胜负取决于细节处理和心态调整。
默契和斗志是里皮时代国足的一大优势。同时，由于年龄偏大，国足在速度、冲击力、技术上差距明显，但依然能够凭借足够的斗志、紧逼，给对手制造压力。
攻防两端乏力是国足当前的主要问题。本届亚洲杯，国足虽然晋级八强，但各项数据在八强球队里排名落后。分析数据可以看到，在进攻能力方面，国足场均攻入前场30米区域的次数59.2次，只能跟越南队等球队相比；5场比赛的48次射门里，传中、远射是两种最重要的攻击手段，进攻方式单一，缺少攻击核心。防守方面，国足在对阵韩国队、伊朗队的比赛中，共被对手射门35次，且早早被进球，这说明国足给对手尤其是核心球员的压迫性和防守压力过低。
应该说，认清现实，才能改变国足当前面临的问题。找准问题的解药，才会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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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危机暴露
谁能扛起国足未来
说到数据，国足本届亚洲杯的一组数据让人心酸：郑智，38岁；肖智、冯潇霆、赵旭日，33岁；郜林，32岁……在全部24支参赛队伍中，中国队的平均年龄达到29.1岁，23岁及以下球员只有3人。
里皮为何不带更多年轻球员参加亚洲杯？老帅曾在对阵泰国队的赛前新闻发布会上说：“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中国的年轻球员还是欠缺得很多，他们无论在大赛经验和个人能力上都有不足。因此，我决定还是带着更有经验的老将来参加亚洲杯。”
大赛经验、个人能力不足，是很多年轻球员难成国脚的重要原因。本届亚洲杯，国足阵中“90后”球员，除武磊发挥出色外，其他球员即便有中超联赛的多年历练，同那批参加过2005年世青赛的国足“黄金一代”仍有不小差距，同阿兹蒙、孙兴慜等对手的年轻球星相比更是差距明显。
其他年龄段的国字号球队中，人才危机同样存在。目前正在西班牙拉练的U25国足集训队被看做是备战2022世界杯的后备力量，但在海外拉练已进行的8场热身赛中，球队仅收获1胜2平5负的战绩，难称“中坚”。由荷兰名帅希丁克挂帅的U21国足集训队，将参加3月开打的2020年东京奥运会预选赛。但球队能在中超联赛打上比赛的球员屈指可数。
很多人担忧，当郑智、冯潇霆、郜林、蒿俊闵等老将逐渐告别国家队舞台，年轻人能否扛起国足的未来，这样的担心绝非无的放矢。是什么导致了中国足球当今出现人才断层的局面？既有老生常谈的青训，又有“金元足球”导致的联赛畸形发展，诸多原因的叠加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当前，足球改革已经进入深水区，在中国足球人才危机愈发严重的当下，改革的现实性、重要性更加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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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折腾”造旧账
尊重规律 保持定力
或高开低走，或功亏一篑，自2002年初涉世界杯赛场之后，中国足球此后总是难逃“宿命”。如今，面对迫在眉睫的卡塔尔世界杯预选赛，国足的未来仍旧一片迷茫。尽管世界杯扩军几成定局，但看看四周环伺的诸多亚洲强敌，真的乐观不起来。
中国足球爱“折腾”——虽然里皮的3年任期给国足留下了难得的经验，但从更长的时间来看，目前的国足仍旧处于频繁换帅的动荡之中。10年间，国足换帅5次：高洪波率队打破恐韩症，却折戟卡塔尔亚洲杯；卡马乔高调上任，却留下了1∶5惨败泰国队的黑历史；名不见经传的佩兰在澳大利亚亚洲杯上一鸣惊人，却在随后的亚预赛上险些翻船；“二进宫”的高洪波临危受命，却因12强赛的糟糕成绩黯然下课……
按理说，这几年正是中国足球最风光的时刻。资本的热潮搅动一池春水，大牌外援、外教纷纷驾临，水涨船高的球员身价和薪水跻身世界前列。但在国家队层面，联赛的高关注度却并未带来球队实力的增长。国内球员高企的转会费与薪水，更是阻碍了球员留洋的意愿和步伐。
值得关注的是，经历了几年的“烧钱”之后，国内俱乐部的投入已有降温趋势。工资帽、薪酬帽、奖金帽、转会帽“四大帽”政策的推出，也意味着中超、中甲联赛有望告别“金元足球”，向理性投入、可持续发展的方向迈进。
更重要的是，国家队球员的成长与培养是长期的过程。目前国足面临的人员老化与人才断档，正是十几年前“瞎折腾”造成的恶果。从监管缺位的“假赌黑”，到功利和行政本位的“奥运战略”“取消升降级”，环境的恶化令家长和青少年对足球望而却步。可选之才本就捉襟见肘，更奢谈在国际赛场取得好成绩。
所幸，在足球改革的时代背景下，如今的中国足球逐步走上了符合规律的发展道路。旧账要还，积弊要除，越是在改革的阵痛期，越要保持定力，以免再开倒车。毕竟，中国足球不能再因短视和功利而错失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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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洋+归化+青训
多措并举 长远发展
武磊登陆西甲联赛令无数球迷欢呼雀跃，相隔多时，欧洲五大联赛的赛场上终于有望重现中国球员的身影。
此前，张稀哲、张呈栋、张玉宁等球员虽然登陆过德国、西班牙、英格兰等联赛，但往往难觅出场机会。再往前数，蒿俊闵、郑智、邵佳一、孙继海等成功的海归球员，早已是陈年往事。五大联赛的球场上，中国企业的广告越来越多，中国球员却越来越少。看到亚洲杯赛场上韩国、日本、伊朗等球队中的留洋球员叱咤风云，中国球迷只有羡慕的份儿。
谈到自己的留洋经历时，曾在葡萄牙联赛踢球的韦世豪说，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在国外时应该再坚持几年，“还想再出去看看”。
邵佳一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留洋是必经之路，也是最快的道路。中国足球必须要走出去，让球员在欧洲顶级联赛实现自己的目标。
实力不够难以立足、薪金降低缺少动力……种种因素让中国球员无缘五大联赛赛场。而作为目前中国足球当仁不让的头号球星，武磊的留洋无疑给正处重建期的国足打了一针强心剂。如果能够尽快立足脚跟，得到足够的登场机会，西行取经的武磊有望为更多有梦想的球员打开一条新的道路。
在加速走出去的同时，广泛引进来也成为国足短期内提高成绩的路径之一。中国足协提出俱乐部球员归化政策后，多支中超试点俱乐部都在积极酝酿规划高水平球员，延纳里斯、侯永永等球员有望以归化球员身份加入中超联赛。
无论是短期的球员规划，还是中期的留洋，中国足球的长远发展终究离不开踏踏实实的青训。我们的近邻越南、印度，已经通过长期的青训积累收获了硕果。如果没有完备的青训体系，一切的目标都只是空中楼阁。从小抓起、久久为功，这些说破嘴皮子的“规律”与“真理”，正是中国足球发展最简单又最困难、最迫切又最需要耐心的路径。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9年01月30日 第 09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