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杏蓬的散文集《南漂记》,以作者的亲历和打工轨迹为线索,记录作者从家乡湖南永州出发,在南方各地辗转的打工生活。作者通过对异地找工、打工、生活的叙写,将谋生的体验和时代的变迁融入写作之中。在谋生和理想的碰撞和交融的生活中一路前行,把打工生活和时代变化做了细致呈现,还原了农民工、打工生活、打工城市的生活变迁。
在《南漂记》里,首先读到的是真实,这是散文的写作的灵魂。作者用纪实的文字,平实的风格,叙写了一个打工人、寻梦人在南方的生活足迹。作者自1993年南下到广东打工,足迹不仅遍布珠三角,还在粤东打工生活。在此期间,遍尝了打工人生活的酸甜苦辣。难得的是,他在艰难的打工生活中,无论顺境逆境,始终坚持着“人”的尊严,并且以“人性”看待农民工和现代社会的碰撞。《南漂记》是作者继散文集《一个寄居者的广州读本》《一生两半》《现实之境》后,做出的一次新的尝试。
读《南漂记》,会引发一个深沉的思考:一个农民工进城打工、生活、定居,需要经历怎样的一个“淬炼”过程。《南漂记》为所有进城的农民工提供了一个参照:即便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即便经历长时间的奔波,农民工只要不抛弃不放弃,最后仍会在异乡立足、生存和发展。这是《南漂记》呈现的事实,也是现实中的真实。
《南漂记》的叙事,凸显着作者强烈的个人特色。在第一辑“在潮汕生产劳动”中,以时间为脉络,叙写作者南下广东的第一站潮汕地区,在潮汕地区打工的方方面面。第二辑“在广州辗转腾挪”,以生活为主线,立体呈现作者离开潮汕地区后在广州打工的生活和情感遭遇,把农民工和城市的矛盾做了深刻的生动的具备作者个人特色的描写,是当代散文写作中少见的文本。有了它,奠定了作者在打工散文题材写作中的代表性地位。第三辑“在最好的年华里”,写了作者在东莞、深圳、清远等地打工、生活的经历,把他乡风景和个人感悟糅合在一起,使《南漂记》整部散文集更为充实饱满。
最为可贵的是,《南漂记》收录的作品,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素朴的质地。打工人作为作者的本体化叙述,呈现了一个大时代里农民工的真切生命体验,展露了本色写作的真实。在《南漂记》中,这些散文作品篇幅长短不一,但有生活,接地气,更立体。作者在“在潮汕生产劳动”一辑里,完成了农民到农民工的身份转变,进入到一个打工者的日常生活中。在“在广州辗转腾挪”中,通过不断变化的工作地点和随即变化的租房住宿,立体呈现了打工生活和广州的变化。在“在最好的年华里”,作者体会了珠三角工业发展给农民工的机会和挑战,完善了《南漂记》的文本和题材。
《南漂记》这部散文集中的一个重要的特性,便是以作者的亲历为线索的本色写作,真实、多线条、多地域、多角度的呈现农民工在南方的原始生活状态。可以看到,书中所描述的打工生活尽可能的还原了现实的打工生活。所以可以说,这部散文集本身就是对以往打工作品的一次超越。笔者以为,在研究农民工与城市新居民的课题里,它确实可以提供文学层面的参照和经验。
欧阳杏蓬是一位民间作者,他所代表的农民工群体在广东的生活现状与他们人生轨迹的变化,也是这个时代造就的最伟大的潮流。因这样一个农民工群体,在不断探寻美好生活的过程之中,给新的农民工、新的时代和城市建设增添了更为多元的话题和色彩。所以,《南漂记》蕴藏着的并不只是局限于作者个人的奋斗与乡愁,同时也是一个大时代的侧影。(澎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