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遒美,以古出新
——赵雁鸿的书法艺术
王友谊
书法艺术,说到底是中国文化的一种表达方式。因此,所谓书法家,首先是在中国文化的浸淫中成长,这是传承中国书法之根脉。
山西书法家赵雁鸿的篆书集厚重和灵巧为一身,究其源,主要是长期临写商周金文、战国时期的器铭,以及齐系、晋系、楚系、秦系金文与楚简、秦简和汉隶等为着力点。上溯三代遗风,下寻明清珍宝,举凡殷商甲骨、周鼎金文、秦汉碑版,他无不用心揣摩。在这么一个宏大的历史时期、范围中效法,挫笼参会,自领其奥。所不同的是,我们现在品读的赵雁鸿篆书,是很有现代意味的--以古出新,一方面又是新趣叠出。
张怀瓘在《六体书论》中说:“古质而今文,世贱质而贵文,文则易俗”。所以张氏主张“先其质而后其文”。赵雁鸿对此深有体会。他积学崇古,笔挟元气,韵余于笔,字里行间既有《散氏盘》力透纸背的峥峥之音,又不乏《石鼓》婉转浑穆的庙堂气象。他将篆书进行草意书写,使个人风格愈加鲜明。他行笔轻盈而不乏碑版之厚重,结字高远而得商周之神韵。其书用笔朴厚劲健,墨气淋漓处显磅礴恢弘,牵丝凝练处显轩然正气,处处给人以优游恰适、潇洒超迈的审美感受。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将古篆的结构与笔法融合在一起,并将融合后的风格表现在其行书作品中,使行书作品别具一格。
赵雁鸿自学书始,凭胆识与心气入篆,领悟到唯有心灵自由,方能道法自然;亦唯道法自然,方能靠近书法的大化之境。赵雁鸿对篆书有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偏爱。然而篆书成功的难度很大,如果没有对传统哲学、美学的独特感悟与积累,缺少“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的无畏精神,是很难取得成功的。中国书法具有极其丰厚的历史文化意味。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碑帖和简牍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历史文化的分量。
“摹篆易、摹创难”,篆书创作有“出力不讨好”之说。赵雁鸿知难而上,钻研古文字学等相关科目,从字文同源、金石相融、裹锋绞转、中侧兼用、行草笔意入篆等笔法中渐趋形成了其凝重遒美、疏放率意、稚拙古茂的书法艺术风格。
赵雁鸿的篆书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不管篆书的成份如何,赵雁鸿在书写中都展示了既雄厚又灵动巧妙的特色,使篆书结构变得跌宕不居、生机盎然。可以从几个方面来解说,首先是用笔的轻重悬殊,重笔下力极狠、辣,横刀入阵,大石乔松,如尽全身之力为之。笔饱墨浓倾注于纸面,线条粗壮,力道沉实。这些沉重之笔,重而不浊、不滞,浑厚硬朗,构成了赵雁鸿篆书的主导笔调。赵雁鸿对于实笔的运用,真正地落在了实处,如金石之掷地,声调铿锵。
多年来,赵雁鸿常常以特有的目光观察书法艺术,审视自己的艺术轨迹,纵向选择追踪古贤,横向努力借鉴众家。力避怪诞和轻浮,让自己的艺术情感和谐地体现在自己的创作之中,理性浑然一体。十年小楷十年篆,近来又旁及行草,苦苦临习历代名帖。其楷书取法晋唐,在细微处见端妙,其行草取法二王,用笔理解独到。
书法由技入道,赵雁鸿对书法的理解不光停留在技法上,其非常重视对“道”的体悟。他重视字外功的锤炼,重视对国学和古法的研读,读书养气,故其作品亦在朝着气韵生动、儒雅蕴籍、淳古雅致方向发展,在多端变化中力显恰谈古雅的艺术风格。其作书亦如其任上沙场点兵,或擒或纵,或虚或实,决不拘泥一招一式上下功夫,能在作品体现其情感变化,将自己对生命的赞美融入作品中。
植根传统,赵雁鸿不断地在貌与神上谋求与古人相合,也在努力创立个人风格,企盼在继承与创新的历史上作出自己的贡献,他的成功值得期待。
注:本文节选自王友谊《凝重遒美,以古出新——赵雁鸿的书法艺术》。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8年04月13日 第 06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