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法国总统奥朗德邀请,由39名中国企业家组成的“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代表团在结束对欧盟总部和比利时的访问之后,于6月25日至29日在法国进行了一系列密集的访问交流活动。企业家们的到访,引起了法国各方的高度重视,法国各大媒体更是给予大篇幅报道,“以前我们个人访问欧洲,带来的是火花;这次我们组成团队共同访问欧洲,组成的是一个火炬。目的是点燃两国企业家商业合作以及人民交往的热情。”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执行理事、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俞敏洪所言的这把火炬,在不到一周的访问活动中,将中国民营企业家们的影响力延伸至了法兰西。
公共外交展示形象
在代表团未出发前,法国媒体已经开始预热这次访问。《世界报》和《费加罗报》等各大媒体都以大篇幅的报道,对这次即将开启的访问给以了深入分析。《世界报》在报道中提到,这一企业家俱乐部由中国各个领域最具影响力的企业家组成,其成员企业的营业额已占到了中国GDP的4%。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去年在伦敦也受到了首相卡梅伦的热情接待。当他们决定来法国时,也希望实现奥朗德总统在四月访问中国时提到的“经济外交”。
企业家的访法行程中确实包括了多场“经济外交”的内容。他们在总统府、外交部、参议院与法国政要进行了会见和交流,并参加了国际资本论坛。奥朗德总统在代表团开始法国访问活动的首日便接见并宴请了代表团一行,会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超过原定时间的一倍。奥朗德在会见时重点强调,法国十分欢迎中国投资者。他希望,更多的中国投资来到法国,促进就业、扶持企业、帮助企业发展。奥朗德还强力推荐法国产品的“质量”和“安全”,并指出法国在企业管理、人力资源和基础设施等方面的优势,以及他就任一年多来为提升竞争力所实施的改革。奥朗德告诉中国企业家们,法国是进入欧洲市场的“大门”,他愿意“为中国企业来法进行更多投资创造有利条件。”朱新礼、郭广昌、马蔚华等代表团成员在会见中与奥朗德总统直接对话,表达了中国企业家们的关切所在。
“经济外交”是法国外长法比尤斯就任以来积极推出的政策。为此,他还特别任命执政党、社会党前第一书记奥布丽夫人担任其中国事务特别顾问。对于此次能够在外交部接待中国民营企业家代表团,法比尤斯表示“非常荣幸”,并对企业家们取得的成绩尤为钦佩。他希望中国企业家来法投资,同时也建议中法企业间联手,共同拓展欧洲和非洲等第三方市场。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执行理事长朱新礼则表示,“非常愿意与部长这样的政治家打交道、做朋友。”
法国最大的经济类报纸《回声报》也采写了企业家们的此次“经济外交”。报道指出,社会党之前曾将中国视为“对手”,现在要看奥朗德总统的努力是否可以带来收获。文章引用一位部长所说的话,认为“摧毁信任比重建更快”,从而强调了法国与中国企业家们建立信任关系的重要性。
此次中国企业家到访,正值中欧贸易出现摩擦之际。代表团成员在与政要会谈时,都直言不讳地表达了他们的忧虑和看法。在300多位欧洲政商界人士参加的“国际资本峰会”论坛上,俞敏洪表示,当前中国与欧洲企业陷入了光伏补贴的纠纷之中。他表示,“遇到问题时,大家应该坐下来商谈,让双方实现共赢。”此外,无论是公司之间,还是国家之间的合作都需要明确共同的底线。他呼吁:“让我们坚持分享、平等和底线。在此之上,我们才能共同讨论统一、合作与发展。”
“民营企业家是中国公共外交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陪同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代表团访问法国的前驻法大使吴建民将代表团的“经济外交”扩展为“公共外交”,并在多个场合反复提到了欧洲的“恐惧”。他认为,今天在欧洲确实存在着一种对中国担心、忧虑乃至恐惧的情绪,而且这种情绪还比较普遍。民营企业家们在访问欧洲期间,针对这种情绪,利用各种机会,对欧洲的政界、企业界、舆论界开展了广泛的工作。他们强调,中国企业来欧洲是要寻找合作的机会,实现互利共赢。而只有互利共赢,双方的合作才能持久。
打雷下雨寻找商机
“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快速发展需要一种新的商业关系和契约文化。法国是现代契约论的摇篮,而中国目前最让人们担忧的问题就是公信力的缺失。作为企业家,我们应该承担责任,为重建公信力做出贡献”。在接受《费加罗》报专访时,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理事长、联想集团董事长柳传志表示,“我们想看看欧洲企业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代表团一行在法国访问期间,与法国企业界人士举行了多场座谈交流活动,并参观了达索系统、施耐德电力、源讯软件等高科技企业,以及卡地亚、夏奈尔等时尚品牌公司,对法国企业发展理念和管理经验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认识。
在参观由达索家族成功管理的达索公司之后,朱新礼说,在中国,家族企业还是一个贬义词,“今天我们亲眼目睹了一个伟大的家族企业,这个企业让我们感到非常敬佩。”郭广昌则感叹,“无论是创业还是守业,我们都要向达索学习。”
在卡地亚旗舰店,卡地亚CEO奎尔齐兹与中国企业家们交流卡地亚能够传承150余年的秘诀:“卡地亚创始人路易.卡地亚认为,卡地亚是在艺术之中,而艺术也是在卡地亚之中。卡地亚既有普世性,又可以超越时空的限制。既有大胆创新的精神,又尊重传统。”“伟大的企业有两种载体,一是血缘,另一个就是品牌。一个品牌之所以能够穿越历史,一定有不变的内核——一种精神追求和价值主张。”在对卡地亚旗舰店的参访中,中国企业家俱乐理事苗鸿冰表示,卡地亚正是这样的经典例证之一。
在HEC高等商学院,中国企业家们寻找那些百年品牌的生存之道。商学院院长韩玛南楚回答说,这些传承百年的品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即秉承一贯的理念。无论市场如何变化,他们从不会对自己尊重的价值观进行妥协。尽管这些企业不断调整自己的技术和组织,以应对外界变化,“但他们的价值核心却从未改变。”
企业家们在法国参观交流的同时也不忘寻找合作商机。对此,柳传志形象地说,“就像打雷一样,天要下雨,必先打雷。我们见总统、见外长、见拉法兰前总理,下雨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落实具体的投资合作,实现我们的互补。”他表示,中国企业家们关心的是与中国市场有关的业务,如医疗、农业、奢侈品等。通过此次访问,他们已经“摸到了门路”。虽然访问时间短暂,但仍有企业家得到了实际的成果。刘永好的新希望集团已与法国动物育种公司达成协议,收购其部分股份,在中国建立世界级的育种体系。中国宽带资本董事长田溯宁称,与达索系统和施耐德电气都达成了未来的合作意向。
企业家们与法国合作不仅局限于商业领域,他们也非常重视文化领域的合作交流。男装品牌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和大自然保护协会总干事长张醒生与法方合作,共同成立中法艺术交流中心,推动中法艺术家和设计师相互交流。当年因购买冰岛土地震动欧洲的中坤集团黄怒波,在访问期间到联合国教科文总部,与总干事博科娃签署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坤集团世界文化遗产可持续旅游战略合作伙伴”协议。根据协议,双方将成立合作基金,通过教育、科学、文化等手段,加强世界文化遗产可持续旅游领域的合作,尤其是在广大青少年中间大力提倡保护世界文化遗产,促进可持续旅游。此外,华谊兄弟传媒集团董事长王中军对中法在电影等文化领域的合作阐述了看法和体会。他认为,充分利用好中国电影市场的良好发展势头,做大做强自身的体量,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