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向俄罗斯交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
军售风波暴露法国纠结心态
本报驻法国记者 李永群 本报驻俄罗斯记者 谢亚宏
法国、俄罗斯围绕“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的风波不断升温。法国总统府11月25日发表公告称，总统奥朗德认为目前乌克兰东部局势不允许法国向俄罗斯交付第一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因此决定延迟审议有关向俄罗斯出口的许可申请。面对法国用“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向俄罗斯施压，俄罗斯警告称，如果法国不按合同日期交付军舰，将起诉法国。有分析认为，尽管法国信誓旦旦推迟出口军舰，但并不会真正放弃武器出口这块蛋糕，与俄交恶不符合法国的利益。
根据合同，法国制造的两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将分别于2014年和2015年交付俄罗斯海军。9月，奥朗德决定，法国交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将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挂钩，必须符合两个前提条件：一是根据明斯克协议确定的乌克兰境内停火得到切实执行；二是乌克兰危机政治解决进程取得实质性进展。由于交付条件尚不具备，法国政府不得不延迟决定。法国如何处理售俄军舰问题，在法国国内引发一场大讨论，也暴露出法国的纠结心态。
法俄两国2011年签署了法国为俄罗斯建造两艘两栖攻击舰的合同，总价值12亿欧元，这一合同为法国带来了1500多个就业岗位。而且，法国造船企业将一直负责这两艘军舰的维修保养、零配件供应，未来将继续为法国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与就业机会。因此，法俄买卖军舰其实是一项长期的军工合作。
如果取消合同，不仅12亿欧元赚不到了，法国还必须向俄罗斯支付高额违约赔偿金。更为重要的是，法国将因此失去国家信誉与商业诚信等无形资产，引起的负面效应难以估量。
虽然俄罗斯此前曾表示不会向法国索赔并期待法国执行合同，但在法国作出暂缓向俄罗斯交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的表态后，俄方作出了强烈反应。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博里索夫表示，如果法方不按照合同交付第一艘战舰，俄将起诉法国并提出索赔。
不过，虽然俄法两国关系由于战舰一事产生不快，但总体基调似乎并未受到影响。22日，一棵由俄罗斯政府赠送给法国的25米高圣诞树在巴黎圣母院前点亮灯光。俄罗斯驻法国大使奥尔洛夫在接受法《费加罗报》采访时指出，没有什么政治阴谋能够破坏俄法两国深厚的友谊。
俄罗斯系统战略研究所所长安德列·富尔索夫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在此次事件中，法国明显受到了北约内部尤其是美国的压力。
法国《费加罗报》网站最近一项调查表明，78%的法国人支持向俄罗斯出售“西北风”级战舰，而且对美国一味施压极其反感。
卖与不卖，其实反映的是法国对俄罗斯政策和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以及对西方与俄罗斯新冷战的担忧。一方面，法国响应美国的号召，参与西方7国抵制原定今年6月在俄罗斯索契举行的八国集团峰会，还威胁将俄罗斯逐出八国集团，企图孤立俄罗斯。另一方面，法国则邀请俄总统普京参加纪念诺曼底登陆70周年庆典，并促成法德俄乌4国领导人会晤。美国迫使欧盟不断加大对俄经济制裁，而法国总是强调适可而止。在美国积极表态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之际，法国则反对乌克兰加入北约，以免刺激俄罗斯。不难发现，法国仍然希望与俄罗斯保持传统的“特殊关系”，在战略上借重俄罗斯。
一向奉行实用主义的法国并不会轻易放弃军售的大蛋糕，也不会接受违约须承担的巨额违约金。法国战略学会会长马翼科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认为，法俄“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军购案最后将以交付告终，实际上法国政府已经采取了卖与不卖之外的第三种方案，即推迟交付，等到条件成熟时再履行合同。当然这需要俄罗斯做出相应的姿态与配合。
（本报巴黎、莫斯科11月26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4年11月27日 21 版）
